曾经,灵殊觉得这座森林很大,真的。
首到这只白虎幼崽出现在她面前,生动地向她解释了什么是现实意义上的虎视眈眈。
差一点就能化形的灵殊:......好险,差点就让我跑了。
眼看着这只白虎就这么把自己安顿好了,灵殊悬着的心终于死了。
很好,真就是冲着她来的。
很好,还真就被它找着了。
灵殊的脑子宕机了,据她多年和林子里的前辈畅聊的经验来看——这没道理啊!
老虎也不吃花儿呀!
就算只是喜欢花那也说不通啊。
我这不是还没开吗!
怎么,这家伙还喜欢开盲盒?
虽然疑惑,但灵殊没多纠结,遇到不懂的就首接用根系联系周围的老前辈。
当然,她一棵草啊不,一棵花的老前辈当然是其他的树啊、草啊、花啊之类的。
其中一个前辈是一棵有上千年树龄的老银杏树爷爷,可惜机缘不行,开灵智也才两百年,不过就算是两百年,那见闻也还是有近千年,抵得上五十个灵殊了。
其实,两“人”离得挺远的,但树爷爷的根够大够长,聊天还是很方便的。
“银杏爷爷!
我好像被盯上了,救救我救救我,害怕!”
没多久,一声很轻的叹息响起:“孩子啊,你本就生的蹊跷,老夫纵使有千年阅历也未曾知晓你究竟是何物。
依老夫看你尚且年幼又得天地机缘,连花都还没来得及开就能化形,现今又被神兽白虎盯上,怕是大有来头啊,而且看它这架势,你怕是凶多吉少啊。”
灵殊:翻译一下就是我没救了。
“哇啊啊啊,我不想死啊,我花儿都没来得及开哇!”
灵殊垂下绛红的花苞,低头抹泪。
好吧,她还没头,也没泪。
好啊,老天爷都阻止我悲伤。
不行,我得快点化形,再找机会偷偷跑。
另一边,白昭压根不知道灵殊一系列心理活动,还沉浸在找到彼岸花的巨大欣喜中。
有了彼岸花,我就能去冥界,就能找到父母的魂魄了。
一家人,就有机会再次团聚了。
他们一定舍不得我,一定在冥界等我。
在思绪混沌前,白昭还在重复自己的执念,但他己经精疲力竭了。
白昭拖着沉重的身躯歇在灵殊不远处,连一个清洁术都没力气施展,毛发粗糙沾着脏污,大伤没有小伤口到哪里都是。
原本白昭都快绝望了,他自五岁那年父母逝去那年起就开始行动了。
他知道,只有那本古籍上记载的彼岸花才有机会让他去冥界,可上面同样记载,彼岸花只生长在忘川河畔。
可又说彼岸花是冥界和修真界之间的钥匙,既然是钥匙,又怎么会只在其中一方呢?
更何况如果没人在修真界见过,又怎会知道这花的存在,还解释了它的功用、描述了外形。
白昭不信邪。
所以,他找了快五十年。
虽说在此之前,他跑遍大半个修真界都毫无进展,还为了不被人发现它的身份东躲西藏,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,只有在深林里才敢用回本体奔跑,提高寻找效率。
但好在,老天待他不薄,他真的找到了希望,终于给了让他卸下防备和痛苦的机会。
现在是傍晚,月亮露出半截身子,和夕阳共进晚餐,留下一地碎屑,但一点都不晃眼睛,照在身上暖洋洋的。
青草很香,那几个未开的花苞也冲他点头,很可爱的。
......灵殊就这样战战兢兢地度过了在一只白虎眼皮子底下的几天,也是成功得到了西个消息。
好消息,明天她就能化形了!
而且那只白虎看上去要出门的样子,有机会逃了!
坏消息,那只白虎要对她下手了!
于是,灵殊痛失一片叶子。
疼得灵殊整棵花都在抖。
好消息,那只白虎看见了。
坏消息,他以为是风吹的。
灵殊疼得嗷嗷叫,银杏爷爷听着她的哀嚎都不由得抖了抖。
这几天,灵殊看到了白昭化形,看着是个八九岁的小男孩,长得挺乖的,看着很有礼貌的样子。
但下手是一点不留情啊,她可怜的叶子几乎是齐根摘下来的,完整得她不仅身痛,心更痛!
可恶,人不可貌相啊!
明天本花就逃得远远的!
功夫不负有心人,第二天那小子离开了,不知道找什么去了。
灵殊按捺着自己蠢蠢欲动的小心脏,目送着白昭远去。
很好,就是现在!
一阵气流带起微风,灵殊周身出现无数红色和金色的小光点,一个个绕着灵殊转起了圈。
一个人形逐渐清晰,白皙的皮肤,乌黑的长发,鲜红的吊带纱裙——没有鞋!
来不及想那么多,灵殊提起裙摆拔腿就往反方向跑。
微卷的长发被微风轻轻托起,细碎的阳光落了少女满身。
灵殊一边跑还不忘一边轻声告别:“银杏爷爷再见呀,小草小花们再见呀,树兄树弟树姐树妹们再见呀!”
林间那道奔跑的身影格外特别,还带着少女独有的明媚张扬,像一阵来去自如的风。
突然一根根藤蔓出现。
“藤蔓伯伯!
你好呀!”
话音未落,灵殊整个人突然腾空。
没忍住小小地惊呼一声,但灵殊立马就接受了现状。
她被藤蔓伯伯卷起来啦!
接着,灵殊就被藤蔓卷着不断向前抛去,每次都被接个正着。
灵殊眉眼间不自觉染上了笑意,一面小声笑着,一面享受着她这颗小花花从未体验过的飞翔的感觉。
嘿,你别说,你还真别说,这不比两条腿倒腾快多了!
此时,另外一边。
白昭化作本体极速奔跑着,脑子里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。
接下来,就只需要画阵了,但不仅要找个隐蔽的地方,还得先用叶子试验一下。
毕竟哪怕是在古籍上见过那花的描述,他也不敢保证那一定是彼岸花。
好在,白昭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洞穴,安全性有了保障。
下一步就是画阵试验了。
......白昭回来后天都塌了。
花儿呢?
我花儿呢?!
白昭的表情立马变得凶狠起来,可在周围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可疑人物。
一炷香前白昭看到阵法对这叶子有反应才完全确定这就是彼岸花,结果兴冲冲地回来后却发现被偷家了!
白昭的情绪游走在崩溃的边缘,眼眶猩红,几乎快哭了。
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,白昭仔细观察仅剩的一个小土坑。
明明他早就在周围设下了隔绝结界,还布了阵法。
先不说这里本就偏僻,人迹罕至,就算是有人破开阵法和结界他也应该知道才对。
可他没感受到任何异样。
突然,白昭整个人都静止了。
等等......还有一种可能——这棵花自己化形跑了。
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,那他确实察觉不到。
所以——这花……有灵智?!
白昭僵硬地扭动脖颈看向自己手里的一片叶子,脸色煞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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