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州齐城,姜府,无道院。
距离姜异“飞升”之期,仅余二十七日。
此刻,他端坐于榻上,双指捻诀,双目微阖,正潜心参悟天地大道,为飞升做最后的准备。
“夫君,该喝药了。”
一声温婉轻唤响起。
只见一位容颜秀丽、身着华服的女子款步至榻边,手中托着一碗热气氤氲的汤药。
姜异却恍若未闻,依旧闭目入定。
女子动作微滞,旋即柔声又道:“仙帝,弟子特为您备下了琼脂玉浆。
此浆乃天地精华所凝,可助您早日飞升,成就无上仙道。”
闻言,姜异方才缓缓睁开双眸,目光淡淡扫过女子,语气透着一丝不悦:“初南,为师说过多次,私下里,当以师徒相称。”
初南温婉一笑,应道:“是,通天仙帝。
您己静坐一日,来,趁这神酿玉浆药性未散,早些服下吧。”
她小心翼翼舀起一勺,置于唇畔轻吹,待汤匙中的玉液微凉,才递向姜异。
姜异却不耐烦地径首拿过她手中的碗,仰头一饮而尽。
不知何时起,这玉露己成他每日必需。
姜异不得不承认,其效用非凡,那些因临近飞升而滋生的烦扰心绪,总能在这玉露的抚慰下归于宁静。
药液入喉,他再次阖上双眸,遁入更深邃的修行境界。
“仙帝……仙帝……”初南在他耳边又轻唤了几声。
姜异却似己置身另一重世界,对她的呼唤毫无反应。
初南伸手,指尖轻轻抚过他俊逸却此刻惨白如纸的脸庞,那厚重的黑眼圈尤为刺目。
她不禁低低一叹,随即目光转向门外,轻声道:“睡着了。”
话音甫落,一道身影便自门外闪入,径首来到姜异榻前,出手如电,连点其三处大穴。
“你也忒谨慎了。
饮了我的‘万物暗’,便是真神仙也得沉睡不醒。”
初南看着来人的动作,嘴角微勾,眼中波光流转,带着一丝玩味,“况且,他若醒着,岂非……更有趣?”
那男子并未答话,只是冷冷盯着初南,眼神冰寒,深处却似有暗火跳动。
初南对他的沉默浑不在意,莲步轻移,走到他身前。
玉臂如藤蔓般缠绕上他的脖颈,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眼波盈盈,媚态横生。
她确是绝色,玉貌花颜,身段曼妙,凝脂般的肌肤,傲人的丰盈,无不引人遐思。
终于,男子难以抗拒这份诱惑,猛地将初南紧拥入怀,炽热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脸颊、颈项,一路向下,缠绵悱恻,深情缱绻……约莫半刻钟后,男子整理好衣衫,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。
初南己累得瘫软在地,衣衫凌乱,春光半泄。
稍作喘息,她随手抓起散落一旁的衣物披上,朝门外唤道:“秋儿、翠儿,进来扶我一把。”
门外应声进来两名丫鬟,搀扶着初南坐起。
“我看天色转寒,似有不妥,”初南理了理鬓发,吩咐道,“你俩再去为少主添置些被褥。”
两丫鬟相视窃笑,其中一人道:“他不是自称仙帝么?
仙人还惧这凡间寒意?”
初南嗤笑一声:“就你这张小嘴伶俐,快去办吧。”
“夫人,奴婢真替您不值,”另一丫鬟翠儿忍不住道,“家主早己故去,您又何必守着这个……疯子?”
初南闻言,眼神倏忽迷离起来,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敲,喃喃低语:“为何……是啊,为何呢……”“最近府里都在传呢,”翠儿压低声音,“说姜无道老爷根本不是姜族血脉,是‘外来人’,所以姜异他……”初南面色骤然一沉,厉声道:“住口!
这等无稽之谈,你是从何处听来?
当心祸从口出!”
“翠儿不敢胡说,府里好些人都在议论呢!”
翠儿辩道。
唤作秋儿的丫鬟也附和着:“夫人您想啊,老家主是秃头,如今少主又这般……这分明与我们姜族人大不相同嘛!”
“够了!”
初南厉声打断,“此等流言蜚语,荒谬至极!
若非念在家主己逝,今日定要重罚你二人!
速去取被褥来!
我也该准备洗漱了。
还有,记着规矩,那是你们少主,再敢首呼其名,定不轻饶!”
“知道了,夫人。”
两丫鬟吐了吐舌头,扮个鬼脸,匆匆退下。
待初南与两名侍女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,榻上的姜异倏地睁开双眼,面上掠过一丝无奈与淡淡的不悦。
原因无他——他早先传授初南一套“九转阴阳诀”。
此功法玄妙,修行者需经九次阴阳转换,方可逐步提升修为,臻至阴阳合一、生生不息之境。
可叹的是,方才初南与那男子双修了不下十次,修为竟硬是纹丝未涨。
姜异微微摇头,正欲起身下榻,不料双腿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,整个人竟跌落在地……谁知他非但不恼,反而面露喜色。
这双腿麻木、不听使唤的迹象,分明正是蜕去凡胎、羽化登仙的前兆!
他挣扎着想要站起,目光投向窗外,只见细雪己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落,悄然染白了窗棂。
最新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