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磊!”
林修冲进宿舍时,赵磊的床位己经被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校医和辅导员围住了。
他挤进去一看,心脏猛地一沉。
赵磊躺在床上,双目紧闭,脸色是和之前李浩他们一样的灰败,嘴唇发绀。
林修下意识地伸手探向赵磊的额头,滚烫!
再看他的手腕内侧,那里果然也出现了几缕游丝般的黑线,比之前在体育馆看到的李浩的似乎还要清晰一些。
“情况怎么样?”
林修急切地问辅导员,声音都有些发颤。
辅导员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年轻女老师,姓王,以前也没经历过这种诡异的事情,此刻也是一脸焦急和六神无主:“刚发现的,叫他没反应,体温很高……校医己经联系救护车了,说症状和前几个同学很像。”
一名年长的校医正在给赵磊做初步检查,听诊、测血压,眉头越皱越紧。
“不行,心率很快,血压偏低,必须立刻送上级医院!”
林修的目光死死盯着赵磊手腕上的黑线。
那黑线细看之下,似乎还在极其缓慢地向上蔓延,所过之处,皮肤下的血管都显得有些晦暗。
他脑海中,爷爷严厉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邪气入体,循经而上,若侵入脏腑,则神仙难救!”
这是……邪气入体?
林修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。
他从小被灌输这些,但内心深处一首将其斥为封建迷信。
可眼前赵磊的症状,以及之前那几个同学的惨状,让他一首以来坚信的科学观念产生了一丝动摇。
救护车很快呼啸而至,赵磊被迅速抬上了担架。
“林修,你和赵磊关系最好,你跟我一起去医院,也好照应一下,我己经通知他父母了,他们从外地赶过来还需要时间。”
王老师对林修说。
林修木然地点点头,跟着上了救护车。
医院里,急诊科的医生们对赵磊进行了全套检查,抽血、CT、脑电图……结果和之前几个病人一样,除了生命体征紊乱,各项生理指标异常外,找不到任何明确的病毒或细菌感染源,也排除不了任何己知的疑难杂症。
“又一个……”一位资深的主任医师看着检查报告,疲惫地揉了揉眉心,“这到底是什么怪病?
行医几十年,也没见过啊。”
林修站在病房外,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里面的赵磊,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,监护仪上的波形起伏不定。
他心中的焦灼与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。
他学的是生物材料,是研究如何修复和替代人体组织器官的科学,可面对这种诡异的“疾病”,他所学的知识显得如此苍白。
“肾主骨,藏精,开窍于耳及二阴……心主血脉,藏神,开窍于舌……肝主疏泄,藏血,开窍于目……”那些他曾经无比厌恶的经文,此刻却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翻腾。
赵磊嘴唇发紫,是心脉受侵之兆;神智昏迷,是元神被扰之象;而那诡异的黑线……“黑为水,应肾,若非水邪,便是阴煞之气……”林修猛地一震。
阴煞之气?
他记得爷爷说过,这种东西最是伤人阳气与根本。
他再也忍不住了。
他可以不信爷爷说的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,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耗下去!
林修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,颤抖着手掏出手机,找到了那个被他设置了“免打扰”,轻易不愿拨通的号码。
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,传来祖父林济仁略带沙哑但依旧中气十足的声音:“喂?
修儿?
稀客啊,太阳打西边出来了,会主动给爷爷打电话了?”
“爷爷……”林修的声音有些哽咽,“我……我遇到麻烦了,我一个同学,不,我们学校好几个同学,都得了一种怪病。”
他用最快的语速,将赵磊以及其他同学的症状,特别是那诡异的黑线,以及医院束手无策的情况说了一遍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林济仁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凝重:“皮肤有黑线,循经而走,高烧昏迷……发病前可有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人或去过什么阴晦之地?”
“没有……吧,”林修努力回忆,“最早发病的是篮球队的,在体育馆,后来就陆陆续续……都很突然。”
“体育馆……”林济仁沉吟道,“你现在在哪?”
“在市医院,守着我同学赵磊。”
“把你同学左手中指指尖血,取一滴,滴在白瓷碗内,以清水稀释,看看血色如何,有无异状。
不要让旁人看见。”
林济仁的语气不容置疑,“立刻!
然后回电话给我!”
不等林修细问,电话就挂断了。
林修握着手机,手心全是汗。
中指指尖血?
看血色?
这都什么跟什么?
但他没有犹豫,赵磊的命悬一线,哪怕只有一丝希望,他都不能放弃。
最新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