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狼入室?
王彻心头那根弦绷得死紧。
苏姬的眸子太静,静得像深渊,要把他所有的盘算都吸进去。
可眼下的局面,赵括那小子跟饿狼似的马上就要扑上来,他没多少时间权衡利弊。
赌了!
他娘的,烂命一条,怕个球!
从死人堆里爬出来,他还怕再死一次?
“就按你说的办!”
王彻猛地一拍大腿,眼神从犹豫化为狠厉,“传我将令,全军后撤三十里,动作务必慌乱,辎重粮草……能扔的都给我扔,扔得越多越好!”
身旁的亲兵一脸懵逼:“将军,这……真扔啊?”
“废什么话!
老子的话不管用了?”
王彻眼一瞪,“扔!
必须扔!
还得扔得像那么回事儿,让赵括那小子以为咱们吓破了胆,捡了大便宜!”
命令一下,秦军顿时“大乱”,丢盔弃甲,锅碗瓢盆扔了一路,活像一群被撵得到处跑的兔子。
消息传到赵括耳朵里,这位年轻气盛的赵军先锋当场就乐了。
“哈哈哈!
什么河西校尉,我看就是个草包!
被我赵军兵锋一指,就吓得屁滚尿流!”
赵括马鞭一挥,意气风发,“传令下去,全军追击,务必活捉王彻那厮,本将要拿他的脑袋当夜壶!”
他身边的副将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:“将军,秦军虽败,但王彻此人据说颇有几分悍勇,如此轻易溃逃,会不会有诈?”
“有诈?”
赵括斜了他一眼,满脸不屑,“一群残兵败将,能有什么诈?
你当他是孙膑还是吴起?
加速!
谁先捉到王彻,赏金百两,官升一级!”
重赏之下,赵军嗷嗷叫着就追了上去,队伍拉得老长,生怕去晚了功劳被别人抢了。
殊不知,王彻正带着他的精锐,像一头蛰伏的猛虎,在必经之路两侧的山林中悄然隐蔽。
他麾下的士卒,因为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“杀势”影响,此刻也是战意高昂,呼吸都带着一股子血腥味。
看着赵军毫无防备地一头扎进预设的包围圈,王彻嘴角咧开一抹森然的笑。
就是现在!
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,向前一指,声如惊雷: “风!
大风!”
山林间,埋伏的秦军齐声怒吼,如同平地炸开一个又一个响雷。
箭矢如蝗,滚石如雨,朝着拥挤在狭窄谷道中的赵军劈头盖脸地砸了下去。
赵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,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惊恐。
“埋伏!
有埋伏!
快撤!
快……” 他的话还没喊完,一支冷箭就洞穿了他的咽喉,那双骄傲的眼睛瞪得滚圆,死不瞑目。
主将一死,赵军彻底炸了营。
西面八方都是喊杀声,根本分不清敌人有多少。
他们就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,被秦军分割包围,挨个点名。
这一战,从日上三竿杀到残阳如血。
赵括所率的三千先锋军,几乎全军覆没。
只有百十骑仗着马快,狼狈逃窜。
王彻一战扬名!
河西之地,皆传其用兵如神,以少胜多,大破赵军。
打扫完战场,王彻走到苏姬面前,这个女子依旧是一身素衣,脸上沾了些许烟尘,却丝毫不减其风华。
他郑重一揖:“姑娘神机妙算,王彻佩服!
若非姑娘此计,我等此刻只怕己是赵军刀下亡魂。
王彻恳请姑娘,留在我军中,助我一臂之力,共抗强敌!”
苏姬看着眼前这个眉宇间带着煞气,却又目光诚挚的年轻校尉,微微一笑,那笑容像是冰雪初融,清丽动人:“将军既信得过苏姬,苏姬自当效劳。”
王彻大喜,正想再说些什么,一名斥候飞马而来,神色慌张。
“报——!
将军,咸阳急使,八百里加急!”
斥候翻身下马,双手奉上一封火漆密封的竹简,“大王有诏,召河西校尉王彻,即刻入咸阳面圣!”
咸阳?
秦王召见?
王彻接过竹简,那火红的漆印烫得他手心一跳。
他与苏姬对视一眼,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。
这突如其来的王诏,究竟是福是祸?
等待他们的,又会是什么?
前路,似乎比这河西的战场,更加莫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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