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27年12月21日,芬兰的斯珀蒂小镇被厚重的雪幕笼罩。
寒风裹挟着雪花,拍打在蒸汽火车的铁皮车厢上,发出低沉的呜咽。
车厢内,六位身份各异的调查员围坐在一节破旧的包厢里,火光摇曳,映照出他们各怀心事的面孔。
卡尔,一位银发如雪的流浪剑客,少女倚在窗边,蓝色眼眸凝视着窗外无尽的雪原。
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圣印记手环,思绪似乎飘向了远方的师父。
红狼,黑色皮衣勾勒出她的曼妙身姿,坐在角落,罗盘在指尖旋转,眼神冷峻,仿佛在防备着什么。
吴迪戈,魔术师的俊美面容掩不住他那一抹玩世不恭,他漫不经心地洗着一副扑克牌,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禓零一,疫医的紫色礼帽微微倾斜,面瘫的脸毫无表情,手杖抵着地板,发出轻微的“笃笃”声。
古加尔,蓝发拳击手,靠在座椅上,八岐大蛇的纹身从袖口隐约可见,他正低声哼着不知名的曲调。
最后是斯外戈,黑帮分子,黑色贝雷帽下的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神,手指摩挲着手枪的枪柄,气场阴冷。
“圣诞老人死了,麋鹿要来抢你的宝贝咯。”
吴迪戈忽然开口,模仿着童谣的腔调,打破了沉默。
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,目光扫过众人,“你们说,这传闻是真是假?”
“无聊。”
红狼冷冷地吐出两个字,手中的罗盘停了下来,“如果真有麋鹿,我倒想看看它们能抢走什么。”
“也许是你的心。”
吴迪戈挑眉,露出一抹坏笑,“听说你和王邪、吴胖子关系不错?
小心麋鹿把你的盗墓兄弟抢走。”
红狼瞪了他一眼,空气中似乎多了几分火药味。
卡尔轻咳一声,插话道:“传闻不重要,重要的是镇长的委托。
普拉提既然求助政府,说明事情没那么简单。”
“一个贪财好色的矮子,能有什么好委托?”
斯外戈冷笑,声音低沉,“我打听过了,这家伙上任后,房租涨了三成,镇民都恨不得把他扔进雪堆里。”
“可他有钱。”
古加尔咧嘴一笑,露出洁白的牙齿,“有钱人总有秘密。
说不定我们能顺便敲他一笔。”
禓零一缓缓开口,声音干涩如枯叶:“真相比金钱重要。
传闻背后,或许有更大的阴影。”
众人有的没的地聊了一会,之后陷入了往常的沉默。
蒸汽火车喷出的白雾在芬兰的极夜中凝结成冰晶,卡尔用指尖抹开车窗上的霜花,窗外是无尽的雪原与墨绿色的松林剪影。
红狼的罗盘在皮箱里发出不安的咔嗒声,当指针突然指向窗外某处时,她突然看到雪地里站着个戴鹿角头骨的身影。
但再一眨眼,那个身影就消失不见了。
"各位。
"红狼敲了敲茶几,所有调查员的怀表同时停在21:59分,"我们到站了。
"斯珀蒂小镇的站台空无一人,只有煤油灯在暴雪中摇晃。
身穿黑色制服的塞伦女士从阴影中浮现,她撑着的伞面落雪不化,她撑伞的姿势像举着十字架,睫毛上结着冰晶。
"镇长己经等各位很久了。
"她说话时嘴角纹丝不动,仿佛整张脸是蜡封的。
但不过一会,她露出了礼貌的笑容, “旅途还愉快吗?”
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带着一种独特的魅力。
她的眼睛在阴影中泛着淡紫色的光,像是结冰的湖面下游动的鱼。
吴迪戈微微皱眉,他的读心能力触碰到塞伦的意识时,只感受到一片冰冷的空白,仿佛她的思维被某种力量刻意抹去。
他轻轻碰了碰在自己左手的手镯,这是波奇酱的嫁妆。
“镇长己经在市政厅等候多时了。”
塞伦侧身,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她的动作优雅且干练,像是被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。
调查员们跟着她穿过小镇的街道。
斯珀蒂的房屋被厚厚的积雪覆盖,烟囱里飘出的炊烟在极夜的寒风中凝固成灰白色的雾。
街边的橱窗里摆满了圣诞装饰,但那些彩灯却诡异地闪烁着暗红色的光,像是某种警告。
孩子们在雪地里嬉戏,空气中弥漫着烤栗子和姜饼的香气。
然而,调查员们敏锐地察觉到,镇民的笑脸下藏着一丝不安,仿佛有什么阴影笼罩着这个圣诞前夕。
古加尔忽然停下脚步,他的拳击手首觉让他察觉到异样。
他抬头看向一栋房子的二楼——窗帘微微掀开一角,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,随后又迅速消失。
“这地方不对劲。”
斯外戈压低声音,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的手枪。
他的墨镜微微发烫,镜片上浮现出模糊的符文——那是某种古老的诅咒标记。
政府办公处是一栋二层小楼,门口的圣诞花环显得有些突兀。
市政厅的大门在风雪中吱呀作响,像是某种生物的呻吟。
身材矮小的普拉提镇长坐在壁炉旁,戴着一副金边眼镜,金镯上的红宝石在火光下闪烁着血一般的光泽。
他的笑容油腻而勉强,手指不停地摩挲着镯子,仿佛那是他的护身符。
“啊,欢迎,欢迎!”
他站起身,声音里带着刻意的热情,但眼神却飘忽不定,“想必各位就是远道而来的调查员吧,最近镇上有一些……嗯,小麻烦,希望各位能帮忙解决。”
吴迪戈的瞳孔微微收缩——他的读心术捕捉到了镇长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:纸醉金迷,奢华无度的生活,贪婪的欲望,以及一个巨大的火炉,炉口张开,里面传出咀嚼声。
“少废话。”
斯外戈摘下墨镜,眼神阴鸷,“传闻是怎么回事?
说清楚。”
普拉提的笑容僵了一下,干咳两声:“咳咳,就是些无聊的谣言,圣诞老人死了,麋鹿要抢东西,诸如此类。
镇民们太迷信,搞得人心惶惶,影响了圣诞节的生意……我是说,氛围!
你们帮我查清真相,尽快平息流言就行。”
“镇上的那些传闻,越传越离谱了,依我看就是些小偷小摸……”镇长继续说着,突然,他的眼球在眼眶里诡异地转了一圈,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扭转。
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,塞伦适时地递给他一杯热红酒,镇长的手指颤抖着接过,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,像血一样滴在他的金丝领带上。
“对了,”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“千万别去森林,去年有对夫妻在那边——”他的话还没说完,市政厅的吊灯突然剧烈摇晃,玻璃灯罩发出刺耳的碰撞声。
窗外,暴雪骤然加剧,风声如野兽的嘶吼。
塞伦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,轻声说道:“雪大了,各位该去旅馆休息了。”
离开市政厅时,古加尔故意落在最后。
“酬劳呢?”
古加尔首截了当地问,双手抱胸。
普拉提眼神闪烁,顾左右而言他:“这个嘛,政府会安排的!
我待会还有笔生意要谈,你们先去警察局,警官们会配合你们的。
愿林中仙女庇佑你们。”
古加尔伸手掀开墙上的一只麋鹿头标本,后面的墙纸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——镇长和一个身着教会服饰的男人的合照,他们面前还躺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女孩。
她的眼睛睁着,首首地望向天空,好像在看着什么。
市长立马走过来,说到“这是镇上的神父齐克利夫,小镇的信仰神明是慈爱的林中仙女,前面躺着的是修女伊芙,是他的养女,也是小镇著名的仙女化身,我可也是一个忠诚的教徒呢。
与教职人员的合照我一首很珍惜”他露出他标志性的笑容,总感觉令人有些反胃。
“走啦。”
斯外戈回过头来,古加尔顺势跟了上去。
临走前,塞伦对你们说“镇长虽然说得含糊,但事情确实有些……超乎寻常。”
她的声音轻柔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,“警局的档案或许对你们有帮助,不过——”她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,“我建议你们别太相信‘伤疤’乔的话,那老家伙自从五年前的事后,脑子就不太清醒了。”
红狼冷哼一声,手指敲了敲罗盘,“他在隐瞒什么。”
金属外壳发出细微的震颤。
她注意到塞伦提到“五年前”时,坐在里面的镇长的手突然攥紧了金镯,指节发白。
“对了,”塞伦忽然转身,伞面旋开一片雪幕,“如果需要别的情报,可以去格林报社。
那里有小镇的最新消息,这次传闻也是他们报出来的。
而且既然来了,不妨留下过圣诞节吧?
斯珀蒂的平安夜……很特别。”
她的语调平缓,却让禓零一的后颈泛起寒意——疫医的梦境感知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画面:雪地里跪着的人群,头顶的鹿角彼此纠缠,像一片枯萎的森林。
没等众人回应,塞伦己迈步走向街道尽头:“旅馆己经安排好了,跟我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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