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舔了舔开裂的嘴唇，喉咙里泛着铁锈味。
沙砾随着翻身动作灌进领口，烫得像烧红的针。
头顶悬着两颗太阳——不，是核爆后分裂成碎片的臭氧层，把天幕撕成了发霉的橘子皮。
"殿下？
"我条件反射地摸向腰间，那里本该挂着象征王权的短刀，现在只剩半截皮带。
左手腕的烧伤疤痕突突跳动，那是三个月前叛军攻破王城时烙下的。
他们在宴会厅地毯上拖行父王的尸体，血渍在银烛台映照下泛着诡异的蓝光。
突然有电流窜过后颈，视网膜上炸开一片荧光蓝。
机械音震得臼齿发酸："宿主脑波认证通过，末世系统激活。
"半透明界面浮在灼热的空气中，标注着"能量点：300/日"的字样微微颤动。
当"抗生素×10"的选项跃入视线时，我差点被自己的呼吸呛到——昨天刚埋了三个因感染死去的孩童，他们小腿上溃烂的伤口还粘着我指甲缝里的沙土。
"兑换十支抗生素。
"我几乎咬到舌头。
掌心跳出金属针管时，远处传来驼铃声。
不，是铁皮罐头和齿轮摩擦的声响。
"建议宿主立即隐蔽。
"系统弹窗闪烁红光，我扑向最近的岩缝，后脑勺擦过一发弩箭。
生锈的箭头钉进砂岩，尾羽上系着的辐射检测仪还在滴答作响。
"偷看别人隐私可不是淑女行为。
"我攥着针管转身，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瞳孔。
女人白大褂上结着黑褐色血块，金丝眼镜用麻绳缠着镜腿，胸前名牌歪斜地写着"程若曦"。
她手术刀抵在我喉结："能凭空变出青霉素的人，要么是神棍，要么是旧政府的余孽。
"刀尖精准地压住我颈动脉搏动处，"你猜我通常怎么处理这两种人？
"沙丘背面传来履带碾轧声。
七点钟方向有三个热源。
"你带了几个人？
"我压低嗓音。
程若曦冷笑："荒野上最危险的就是同类，菜鸟。
"系统地图突然标记出三个红点。
领头那人戴着防毒面具，肩甲焊着变形的鹰徽——是叛军屠城时出现过的图腾。
他们皮靴陷进沙地的节奏让我胃部抽搐，那晚叛军踩着同样的步伐踏碎了大教堂的彩窗。
"兑换燃烧弹需要多少点？
""80点，附赠投掷轨迹计算。
"系统在视网膜投射抛物线。
我将最后两支抗生素塞进程若曦口袋："躲到三点钟方向的岩柱后面，现在！
"燃烧弹在领队脚下炸开时，橄榄油混合镁粉的刺鼻气味让我鼻腔发酸。
那家伙变成火球还在向前冲，首到我掏出刚兑换的9mm手枪。
子弹击碎他膝盖的瞬间，系统突然提示："检测到稀有科技蓝图波动源。
"程若曦从掩体后探出头，她的手术刀插在第二个袭击者眼窝里。
"军用级义体改造。
"她踹开尸体，露出对方脊椎处外露的液压管，"这群鬣狗不该有这种技术。
"我枪口对准最后一个俘虏，那是个最多十五岁的少年。
他防毒面具碎裂后露出的雀斑让我想起弟弟，但系统扫描显示他肋骨间藏着微型炸弹。
"别动！
"程若曦突然甩出手术刀，刀尖擦过我耳畔。
少年喉管喷出的血溅在沙地上，滋滋作响地腐蚀出蜂窝状孔洞。
"自杀式毒囊，"她扯下我一片衣角擦拭镜片，"看来你惹到不得了的人了。
"岩壁阴影里传来鼓掌声。
络腮胡男人掀开伪装布，他手中辐射探测器的绿灯刺得人眼疼。
"哈克，自由佣兵。
"他枪管有意无意扫过程若曦，"本来只是接了个寻人委托......"我故意让掌心的空针管滚落沙地。
哈克瞳孔骤然收缩——那支青霉素的保质期标签，分明印着核爆前的年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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