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砸在电动车棚顶，顾沉单手把着车把，另一只手扯了扯被雨打湿的花衬衫领口。
后座的苏婉抱臂缩着肩，高定西装裤脚沾了泥点，发梢滴下的水顺着珍珠项链滑进锁骨。
"左拐进巷子能抄近道。
"他叼着没点的烟，声音混着雨声闷哑，"您这鞋跟儿再蹚水，明天开会该穿拖鞋了。
"苏婉没接话。
她今天本没打算带这个总在门店翘着二郎腿看球赛的中介——要不是林棠说顾沉"跟那块地的原住户熟"，她早让助理叫专车了。
电动车碾过积水坑，她高跟鞋尖刚沾到地面，鞋底突然打滑。
整个人往前栽的瞬间，手腕被一只滚烫的手攥住。
顾沉不知何时下了车，雨水顺着他额角流进衣领，花衬衫贴在精瘦的腰上，拽她的力道稳得像钢筋。
"小心。
"他离得近，呼吸扫过她耳垂。
苏婉后槽牙咬了咬，抽回手时耳尖发烫，只淡淡说："谢谢。
"谈判厅空调开得太凉。
苏婉刚坐下，周桓就推过来一份合同，金戒指敲着桌面："苏总，这地您争不过周氏。
签了这份转租协议，也算给老苏总留点体面。
"她瞳孔缩了缩。
十年前父亲车祸前最后一通电话，说的就是要拿下这块能让苏氏起死回生的黄金地块。
"苏总看合同呢？
"周桓翘起二郎腿，"我让人查过，原住户里有个孤老太太，房产证在她疯儿子手里——您猜怎么着？
那疯儿子昨天刚把房卖给我们。
"他笑出白牙，"您现在不签，明天就等着收法院传票吧。
"会议室静得能听见空调嗡鸣。
林棠攥着文件夹的手在抖，法务总监额角冒了汗。
苏婉翻合同的手指顿住——条款里的违约金高得离谱，分明是要把苏氏拖进无底洞。
"这合同写得比小学生作文还烂。
"懒洋洋的声音炸开。
顾沉不知何时靠在会议室门口，没点的烟在指间转着圈，"周少，您请的律师是刚从蓝翔毕业的？
"他晃了晃手机，"我查了，那疯儿子卖房子时，老太太在医院ICU下病危通知，监护人签字是您手下代签的吧？
"周桓脸色变了。
"还有这条。
"顾沉拖了把椅子坐下，花衬衫下摆翘着，"违约金按日千分之三算？
您当是高利贷呢？
"他抬眼，眼里哪还有平时的吊儿郎当，冷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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